家猫本姓周

别祝我长命百岁(宰右走开啊啊啊啊啊啊)

[良堂]过早埋葬

上一棒@余不左 @Crispandice 

下一棒@粥粥不写车(摆烂版) 

  

  

  

  

  

嘿,听说过强直性昏厥吗?

  

这会是冰恋者的狂欢吧。

  

我是说,虽然我不是冰恋者,但我有我的睡美人。

亲爱的,不管你要睡多久,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被过早埋葬。

  

  

相遇是个恐怖故事。

相遇的起因也是。

  

  

死者身边死因不明的尸体,没有外伤,没有中毒痕迹。

平静的像百岁老人的自然死亡。

  

周九良抱怨,又要加班了。

  

为了纳税人这点钱可劲使唤他,他算的上是物美价廉了。

  

  

深夜出去泡了咖啡,深冬的夜里,走廊上更冷,想来是冷色光的加持。

热气在上升,熏的人头昏脑胀。所里没条件,要么抽烟要么喝速溶咖啡,他不喜欢烟味,就只能忍受甜腻的香油咖啡。

  

也好,省的他低血糖倒尸体旁边。

  

刚喝完总会有一段时间困的,就着香油味眯一会打着哈欠进解刨室,看见蒙尸体的布起伏了一下,给他吓得一激灵,小憩的满足感烟消云散。

  

  

银灰色的停尸柜在强光下总是显得危机重重,效果大概类似于层叠的棺木,一直叠到天花板。

  

  

  

叩叩,我要爬出来啦。

  

  

  

他最讨厌半夜抬头,不仅会看到停尸柜还会看见天花板,打扫不及的话总会有蛛网挂在边边角角,让人想起欧洲鬼堡那种血红色又覆盖着一层层灰尘的下垂蛛网,陈旧的像一触及就会散落成灰。

  

可又是现代元素的塑料天花板,深色的颗粒不均匀的散落在浅色主体中,想象力丰富的人总会不经意碰上几张鬼脸。

  

两厢恐怖叠加,好像干枯的吸血鬼手臂会穿过薄薄的塑料板,在上方盘旋。

  

  

  

  

再不躲开,我就要抓到你了哦。

  

  

  

可他做法医的前提是坚信唯物主义,尸体就算当面坐起来那也叫死后痉挛。

  

但看过灵异小说的他还是希望此刻手里有黑狗血。

  

白布盖住解刨床,解刨刀具静静躺在托盘里触手可及,冷森森的,一恍神好像变成布满血锈的废弃凶器,极适合从袖口滑到手边,在大雨里穿着黑色套头雨衣,身后一道闪电就能把这东西照的凶险透亮。

  

四面的墙并非光洁无暇,常年浸泡尸臭的石灰不免泛黄,像被抛开皮肤里的脂肪层,这总会让人浮想联翩,从此想起黄油鼻尖就闻到恶臭。

  

  

我身体炸出的油,好吃吗?

有声音这么说。

  

  

  

嗐,自己吓自己嘛这不是,手下多少尸体被他打开又合回去,他这叫替人申冤,不叫造孽。

给自己正向心理暗示,那就是害怕了。

  

所以说喝咖啡有弊有利啊,咖啡因开始起作用后精神高度敏感,往好了说叫敏锐,往差了说就叫神经质。

  

tmd,好好的怎么就把潜意识给刨出来了,这种情况就怕白熊效应,越想越害怕。

  

不过还好,他手还是稳的,尽管在单调冰冷的白光下,越看越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那些标本总是毫无生气,但看久了总觉得带着一股子怨气,好像不甘被束缚漂浮在玻璃瓶里,会有自己想法一样嘎啦嘎啦的舒展关节,有礼貌的敲敲玻璃瓶身。

  

  

  

先生,我可以出来吗

嘻嘻

不放我出来的话,就杀了你哦

  

  

  

然后下一秒就青筋暴起狠狠将玻璃瓶撞下桌台,像闪灵浴室里的女人一样湿漉漉的从玻璃渣上爬起,一边爬一边腐烂脱落,掉下一地肉渣。

  

  

啦啦啦,小手爬出来杀人啦。

先用指甲扣开肚脐,再爬进去美餐一顿哦。

谢谢款待。

  

  

  

等放了假去整个日光浴,晒黑了就不像了。

  

每次掀布就像赌博,有时候会有一股子浓烈的近乎有实体的臭气猛地拍在脸上,熏人一跟头,下面的面容肿胀,皮肤紫黑,处处都有被尸气涨破的小洞,细看还会有蛆一伸一缩的蠕动,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发现米粒大的蛆卵。

  

  

爬到你身上的话,会有奖励吗?

  

  

  

故作镇定的掀开白布,恐惧松了那么一瞬又极速上升。

  

好看,但是过于好看了,也吓人。

这尸体实在是过于新鲜了,好像还有血在血管里蔓延,被心脏泵出,一波一波的维持着生机。

  

药物处理?

  

周九良安慰自己,巨人观碎尸看多了,偶尔看到个赏心悦目的怎么还能吓自己一跳。

  

他尽力把自己的视线从尸体脸上挪开,徒劳的压抑着不断涨潮的恐惧。

  

  

半夜,尸体,解刨台,怎么看怎么像惊悚片。

  

法医要有专业素养。

  

他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准备伸手去掉尸体身上的衣服,可是过于鲜活的尸体总让他有一种自己在耍流氓的错觉。

  

心不在焉的伸手,指尖却被什么东西迎上来,像什么恶作剧,突然的接近引起触觉小体炸裂的反应,疯一样的传递到大脑,下一秒却又消失,死水一样的平静。

  

  

!!!

周九良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这种感觉类似于盗墓贼只身下洞,专心致志的探索珠宝,结果被人一拍肩膀说哥们你干嘛呢。

  

他刚刚的指尖,明显有触到衣料的感觉,不可能!

他低头确认,指尖虽然接近,但决没有触碰到,所以,刚刚是什么?

  

他不可抑制咽了口口水,看向自己微微颤动的指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手在颤抖吗?

没事,灯还亮着,只要有足够的光线,他就相信科学。

  

  

没有哪具僵尸会在灯光下坐起,这是恐怖片的规矩。

  

  

他深吸气,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满身的冷汗。

  

高度敏感还真是费神费心,以后再也不半夜解刨了。

  

他带了手套,乳白色的手套紧密贴合手指轮廓,像什么异型和他十指相握,密不可分。

  

定睛一看自己的手简直就像一只白色的古怪章鱼。

趴在人家衣服上,寻找着往里钻的路径。

  

  

太可爱的小肚子,要被刨开产卵塞到爆的哦。

  

  

他收神,伸手重新附上衣领,这次不带半点犹豫,原因他不敢去想,问就是怕白熊。

  

  

白熊爬呀爬,是你在害怕吗?

  

  

天要亡他,手触到柔软缎料的一瞬,头顶带来安全感的灯意外的崩溃,黑暗里肾上腺素激素分泌,崩塌的安全感裹夹着无数伏笔暗示逼着理智窜逃。

  

  

嘻嘻,再不跑的话,就要被杀掉了哦。

  

  

  

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灯光的痕迹,反光明显的白手套和近在手边的刀具是最后印象。

  

  

两个死亡象征组合成猎奇看过的雨夜屠夫形象,倾盆大雨中压抑又酣畅淋漓的残忍一触即发。

  

  

你好呀,请问,我可以杀了你吗?

是很有礼貌的手术刀呢。

手套如是说。

  

  

  

黑暗里他听的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强过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强势的推着肋骨向前,心脏瓣膜被狂涌的血液活活冲断。

  

好像有一只血手要从胸口孕育而出,而掌中就是他还在强劲收缩的心脏。

  

惨败的,青筋蜿蜒爬行,像是用青色笔尖刺进皮肤里,硬生生把墨水塞进血管一样,青白夹杂着暗红色的大块斑点,指甲长到诡异的扭曲,如同没发育好的小蛇,随动作一下一下的刮擦心脏表面的粘膜,拉出粘稠的细丝。

那只手好像一用力就可以捏爆他身体的核心,让爆裂的血液肉沫撒的到处都是。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长出来…

不要…

  

  

  

等他回过神已经靠着解剖室的门坐了不知道多久,心脏慢慢减速,带来头昏脑胀体验的高血压逐步下降,那种血管涨到下一秒就要爆裂的恐惧随着肾上腺素的消退而退去。

  

再怎样他是法医,就算走廊也是黑的,只要有一门之隔,他就能重获平静。何况他背后有东西抵着,安全感丛生。

  

只是,局里怎么回突然停电呢?

  

本来应该是公平正义象征的警局,一断电徒余压迫感,不由得联想起十八般酷刑。被警徽穷凶极恶之徒和无数冤魂趁着黑暗涌出,转角处好像挤满了伺机报复的杀人犯。

  

总不会是粽子的威力,反正现在解剖室里也没个动静,他流失的勇气又渐渐填回胸口。

  

刚想起身找同事问个情况,身后突然一空,门被向里打开了。

  

他本来就死死靠着大门,如此猝不及防的变故让他向后倒去,让后脑勺狠狠磕在地上。

  

颅骨带着脑脊液震荡不休,大脑嗡嗡作响。

  

他大脑空白了零点几秒,是动物最本能冻结反应,然后求生欲剧增,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向发着绿光的安全出口跑。

  

充盈大脑的是自己不断扩大的心跳声,夹带着因惊吓而起的粗重呼吸,黑暗里根本看不清四周,只觉得两边的走廊都在向他压过来,气势十足的要把他永远困在这里。

  

肉状物好像咕叽着从分子间隙里生长出来,粘腻不堪又带着腥臊,表面凸起一个个密集的小球,虫卵一样还不断蠕动。

  

  

跑什么呀,让我把你消化掉。

  

  

暗沉的玻璃窗隐约倒影出一点他的影子,扭曲不清晰,像是镜中人挣扎着要出来取代他。

  

多看一眼好像都会被冰冷的手死死抓住,强行被拖到冰冷窒息的玻璃里封印起来。

  

第二天就是扁平的的玻璃平面里夹了一层惊恐万分的画,肠子和大脑腻作一团,难分彼此。

  

  

  

这样的话,新作品就完成啦。

  

  

  

他手上没有手电筒。

  

各路魑魅魍魉好像都在黑暗中探头,嬉笑着探出手来扯他衣角,要钻入他体内,在他血肉扎根,寄居在他皮囊内,日日痛饮脏器。

  

在他体内游走嬉笑,窸窣作响的啃食他的一部分,而他就只能倒在床上静静聆听自己作为原材料的盛宴。

  

那还不如被僵尸啃掉脑子呢,周九良突然想。

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楼梯间。

  

呼,他不自觉的停下,发着幽幽绿光的血盆大口,等待猎物自行走入腹中,自投罗网而不自知。

  

  

  

嘻嘻,客人请把手杖放下。

请客人脱掉衣服。

请客人用奶油把全身涂满吧。

哎呀,该怎么说呢,请客人再涂一遍奶油吧。

  

  

  

声音逐渐变得急切和不耐烦。

房子是吃人的妖怪呢。

  

  

  

不记得名字,大概是安房直子的童话,那天睡前撒娇的奖励是他一生的噩梦。

  

  

楼梯间是妖怪房子的肠子吗?

他打小就怕没灯的楼梯间。

  

  

大门是嘴,走廊是食道,房间是胃,楼梯是肠子。

走进去,啪嗒一声掉到地下室。

房子妖怪吃饱啦。

  

  

一看到头就隐隐作痛。

  

想迈步,头脑与肢体撕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汗就冒了一身。

  

已知的恐惧大过未知的,起码他的挣扎说明这点。

  

走进去的话,会不会被肉壁挤压,会不会有无数小管子探出来钻进肉里吸管一样把他吸的瘪瘪的?

  

可后腰突然被什么东西触碰,没等反应过来他就一个箭步窜进了楼梯间,然后就是一阵天昏地暗。

  

  

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就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他开心了一阵,然后突然想起来,这tm不是那具尸体吗?

  

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看他的人也被他突然的变脸吓到,茫然的退了半步才开口解释。

  

他叫孟鹤堂,天生的强直性昏厥患者,不是功力强大到不怕阳光的粽子。

至于那天的停电,只是凶手为了进入警局销毁证据搞出来的。

  

开头是恐怖片,可后来不是,孟鹤堂照顾了他一个多月,生怕他留下后遗症。

  

  

“哎”

周九良叼着勺子,把头靠在病床的栏杆上。

“我想吃冰淇淋”

  

  

坐在窗边沐浴着阳光的人转过头,细软的头发被太阳镀上一层金边,温柔无比。

“好啊”

  

孟鹤堂手里还拿着个削到一半的苹果,一抬眼就撞进伤员故意瞪大装可爱的眼睛里。

  

  

像猫。

像那只小时候经常倒在他脚底下碰瓷的橘猫。

  

  

“只准吃一口,吃多了你又头痛”

猫猫不肯,撒娇耍赖拽着他袖口不放,可爱的样子直直烙进他心里。

  

这是他生命里为数不多的阳光。

  

  

周九良会肆无顾忌的跟他撒娇,也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很久,会在他回头的时候坏笑,冲他wink。

  

除了怕鬼怕黑,周九良好像天不怕地不怕。

  

一时兴起甚至会拽着他狂奔下楼,自己先躺在草坪上,然后拽着他的手一用力把他拉到自己身上,强制性的让他躺下晒太阳。

  

  

“哎呀你这个病,说不定你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他翻白眼,先天病,哪有那么容易好的。

  

“我跟你说啊,别不拿法医当医生,我跟你说,你晒太阳,然后呢你维生素转化的多,然后呢你钙吸收的也多…”

  

  

周九良转头,看见孟鹤堂认真的在看他,一副乖乖听讲的好学生范。

  

  

阳光下坦着肚皮的橘猫眯着眼笑起来,小虎牙在阳光下晃了孟鹤堂的眼。

  

伸手捂上可爱兔子的眼睛。

  

“哎呀别这么看我,我都没心思往下编了。”

  

  

周九良没问为什么孟鹤堂从不提家人。

猫的敏锐直觉告诉他,得了这种怪病,总会有矛盾的。

  

所以,家人的欠缺,由他来替补就好。

假死没关系,他喜欢睡美人胜过一切童话。

  

  

出院前,孟鹤堂明显情绪低落,搬着椅子在窗口一坐就是好久,周九良支着下巴看傻兔子笑。

暗藏了小心思的,看起来也不止他一个。

  

这就好,他能放心去订花不怕浪费,九十九朵玫瑰热烈但单调。

  

他要一大捧铃兰包围着紫色郁金香,孟鹤堂是他幸福永驻的最爱。

  

可是孟鹤堂在他出院前一天就消失的猝不及防,周九良失落的把头埋在捧花里伤感。

  

他不该让小兔子等的,兔子胆小又敏感,比喝了咖啡的他还容易胡思乱想。

  

没关系,我等你。

  

  

  

等他熬成前辈,长成再也不会被楼梯间吓到的成熟法医,他还在等。

等胆小的兔子回窝,接收他桌上永远新鲜的铃兰和郁金香。

  

  

“哎,老周,我跟你说,我听说医院太平间昨晚有大新闻。”

某天清晨,周九良新带的小学徒秦霄贤贼兮兮的凑过来八卦。

“怎么滴?有人偷吃尸体被抓了?”

  

秦霄贤一脸嫌弃,老法医玩的真重口,中国汉尼拔吗?

但他依然坚守阵地,企图吓唬一下这个一向镇定自若的师父。

  

“没啊,不过更劲爆,有个尸体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了,哎呦给监控室的保安……”

  

  

“你说什么?!”

一向镇定的师父突然从桌子边弹起来,抓着秦霄贤的肩膀满脸的急切。

  

“就总医院诈尸了啊”

  

秦霄贤看着一路狂奔出去的周九良懵逼,难道师父还会画符捉妖?

不过师父桌上的花还真好闻嘿。

  

  

  

周九良是在医院边的大街边找到小僵尸的。

  

他问孟鹤堂为什么要逃,眼里除了失而复得的欣喜就只剩紧张,紧张孟鹤堂说不喜欢他,紧张孟鹤堂再一次消失。

  

但是孟鹤堂没有。

  

  

孟鹤堂只是问,你不怕吗?说不定,你哪天怀里抱的就真的是死人了。

  

  

他笑,你以为法医会害怕一具尸体吗?为了你,我可以爱上尸体,直到你腐烂发臭我才会把你下葬。

  

  

他盯着孟鹤堂的眼睛说,在太平间醒很吓人吧?衣服都湿了。

  

孟鹤堂不答话,显然被他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缩在他怀里发抖。

  

  

他接着威逼利诱,怕不怕下次醒来是在火葬场?

怕不怕下次醒来周围全是烈焰,痛苦又求助无门被活活烧死?

  

  

  

他俯下身,你是我的睡美人,你害怕的那些,在我这里永远不会发生。

亲爱的,你是我的睡美人,不管你要睡多久,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被过早埋葬。

  

  

我桌上的铃兰和紫色郁金香等了你三年,如果你现在不想接受它们,我会让它们等你一辈子。

  

周九良温柔的安抚怀里被他三言两语吓坏的兔子。

  

  

“我已经不怕僵尸了,这位兔子小僵尸,你的花和你的猫,现在方便签收吗?”

  

  

  

彩蛋是孟哥视角,有后续的故事,是糖!!!

字数3000+

是我觉得最甜的一次

灵感来源是爱伦坡的过早埋葬和安房直子的不知道叫啥的童话。

哥特风真的要了我半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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