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猫本姓周

别祝我长命百岁

【良堂】谢谢(42)

孟鹤堂深吸了一口气,大量气体涌入肺部,带着他赖以生存的氧气。

  

  

身体里某个部分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了。

  

某些东西好像一下子熄灭了。

  

  

很可笑,他怕的恐惧的好像只是那张脸而已。

焦糊了一半,就再也引不起他的回忆和内疚。

他不知道。

  

他的感情变质了吗?为了邢鹤薇来到外圈的他,最终还是为了生存下去放弃了他的初心吗?那他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很虚伪啊…

明明说好这一切都是为了亡灵的。

  

  

但也只是这么想想罢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兔子了。

  

他撑着草地站起来,本来以为自己还是会腿软,但出乎意料站的挺拔。

  

他走过去,抓住金霏的手腕,旋转一个弧度。

  

粘稠的液体从涓涓细流变成液柱,一下子扑到百灵鸟脸上。

  

  

“太慢了”

  

孟鹤堂面无表情,好像刚刚那个跪在地上的忏悔者不是他一样。

  

  

“你倒是调整的挺快”

  

金霏毫不介意手腕被孟鹤堂扭曲到疼痛,凑到他耳边,笑得邪恶又暧昧,“怎么,不在你的小朋友面前再装一会儿?”

  

  

  

“…”

  

  

孟鹤堂没说话,瓶子已经空了,金霏松手,药剂瓶掉在草地上激起尘土,发出一声闷响。

  

他松开金霏的手腕,空着的那只手从后方包抄,肩膀前靠,给了金霏一个绅士礼貌的拥抱。

  

“谢谢”

  

  

  

  

谢什么呢,替他做恶人还是逼他做恶人。金霏自认为没对孟鹤堂做过什么好事。

  

今天这事算帮他,可也算违背了他的决定权强制性给敌人毁了容。

  

每一次,他都没给过孟鹤堂选择权,只是硬拉着他朝深渊更进一步。

  

  

有什么好谢的,金霏冷冷的想。

如果他是孟鹤堂,那他从后面抱过来的手里会带着一把刀,云淡风轻的插到心脏里,然后说,谢谢,但是你去死吧。

  

  

  

然后他听见孟鹤堂说,“谢谢你带我活下来”

  

  

“哥”

  

叫出来的时候孟鹤堂的手郑重的在金霏肩上拍了一下,然后松开了他。

  

  

金霏的眼里难得的划过一丝迷茫。

  

  

“放心吧,以后我带着他们好好活下去的。”

  

  

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这么骄傲?

为什么这话说的,像是在安慰他…

恶魔此刻皱了眉。

  

  

但一瞬间所有的反应都被他抹去,“臭小子少瞎说,搞的像我要死了一样”

  

金霏翻了个白眼。

  

好像川剧变脸一样,刚刚那个气息冰冷气场强大的恶魔一下子被抛诸脑后,他还是那个插科打诨玩世不恭的柔弱美人。

  

  

  

何九华松开蒙着尚九熙眼睛的手,小声嘱咐他别瞎看,然后就朝着那两个人走了过去,三个靠谱的领导者开始讨论后续的处理方法。

  

主要还是孟鹤堂和何九华讨论,关于活口是移交军方还是带回三圈交师父手里。

  

  

  

  

周九良始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拳头攥紧又松开。

  

崩溃也好放松也好,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陪了孟鹤堂这么久,最后金霏回来两分钟,孟鹤堂就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甚至肉眼可见的成长不少。

  

金霏要走了…他本来应该高兴,现在应该更高兴。

  

  

  

但是…

真的应该高兴吗?

【良堂】缠(6)

孟鹤堂撑着桌子站起来打算收拾一下。

  

  

做饭的人不洗碗,好像是不言而喻的,但他就算了吧。

人之常情,也得是对着和自己地位对等的人。你看,保姆不就是辛辛苦苦做饭,一口吃不上还得收拾的嘛。

  

更何况他现在就是个寄人篱下的,说是寄生虫也不为过。

  

  

  

周九良看见他站起来的时候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这个人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吃了多少吗?一下子这么猛地站起来,也不怕给自己撑吐了。

  

“你坐着吧,饭我吃的我去收拾。”

  

  

孟鹤堂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愣愣的把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真的撑了,肚子都鼓起来了,感觉轻轻一按就要有东西在自己嘴里逆流而上。

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像那些对痛苦的感知越来越迟钝了,是什么人体神奇的保护措施吗。

  

  

但是周九良在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却精准的绕过玻璃门钻进他的耳朵里,好像他闭上眼听着声音就能看到周九良在做什么。

  

  

放水,刷锅,不粘锅要用洗碗布温柔的擦洗,碗叮当一声被放进洗碗机,高端的机器平缓温和的运行起来。

  

刷子一下下刷过敦厚的砧板,在水流下溅起细小的水珠。

  

孟鹤堂想起来,这也是他习惯的收拾顺序。

  

  

周九良走出来路过他,看见他在椅子上闭了眼,本来想把他喊起来让他去床上睡,没想到他刚俯下身孟鹤堂就睁开了眼睛。

  

  

温柔平静的眼睛,他喜欢了很多年的眼睛。

  

  

周九良表情僵了一瞬,在半空的手还是落在孟鹤堂肩膀上。

  

  

“想做就坐着吧,我去客厅喂个蛇,怕的话先别过来”

  

孟鹤堂本来是想等他弄完的,但是他看着周九良从小冰箱里拿出来冷冻的小白鼠,连着塑封一起放到刚刚降了点温的水里解冻,弄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他坐在那里没事干,目光落在视线里唯一一个活物上。

  

周九良没回头没说话,二十多分钟里就沉默的站在热水前,盯着背后的目光,看袋子上的白霜一点点褪下去,赤裸的肉鼠从僵硬一点点软下去。

  

  

蛇养了不少时间,解冻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去忙自己的,谁没事观察老鼠解冻啊。

  

他没感觉背后的目光带上什么情绪,孟鹤堂只是盯着他发呆罢了,甚至可能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他被盯的有点燥热了也不肯动一下。

  

孟鹤堂有点坐不住了。

  

所以在周九良从容不迫的剪开密封袋的时候他站起来,默默的等着周九良拿着老鼠路过然后跟了上去。

  

  

周九良没说什么,就跟没有另外一个人存在一样,把老鼠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打开了生态箱的盖子,把手伸了进去。

  

  

本来趴在树干上的黑蛇懒洋洋的吐出舌头,晃着脑袋缠到了周九良的手臂上攀沿而上。

  

缠的有点松,周九良拿出手臂后还有一大截尾巴没地方挂,在空气里晃晃悠悠。

  

周九良转身去拿老鼠,正好把缠着蛇的手转到了孟鹤堂这边。

  

  

孟鹤堂刚刚凑上去看热闹离得近,看到周九良转身没来得及后退,手不小心蹭到了蛇的鳞片。

  

有点凉,是非常滑腻的触感。孟鹤堂感觉自己起了鸡皮疙瘩。

  

  

下一秒,黑蛇在空中晃着的尾巴,精准的缠上了他的胳膊。

【九辫】part1蓝色天空(5)

张云雷是被猫蹭醒的。

一睁眼就是一对毛茸茸的橙色耳朵在眼前晃动,猫的爪子踩在他胸口上,头在他脖子上轻嗅。

  

  

猫钻进他的臂弯,他被迫环抱着一个滚烫柔软的生物。

  

他的眼神透过那个无忧无虑的生物落在自己手上。

  

一双和猫一样幼嫩鲜活的手。

本来应该布满伤痕和老茧的。

  

  

他这样一个娼妓之子,理当跪在地上和富人门口狗为一片馒头撕咬挣扎。

  

本来应该皲裂出无数细小伤口,随便一动就疼进骨子里。

  

  

他的情绪还是有点复杂。

  

他娘养大了他,在某种意义上把他养的很好。

  

因为他是张家的小崽子。

  

  

  

他娘做三做娼,从来不避讳他,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揽着从偏门溜进来的男人。

  

泼辣的把他赶出狭小的房间。

  

“滚滚滚,死街上去,少在这碍手碍脚。”

  

他记得他娘完事会不耐烦的冲街上嚎一嗓子喊他吃饭,也记得他娘在饭桌上敲着盘子骂他下贱出生少爷命。

  

“老娘可不是白养你的”

“你要不是张家的小崽子在被我扔出去了”

“你欠我的,回了张家要好好孝敬我知道吗”

  

然后她顿一下,好像在想要他怎么孝顺,然后说,“反正就是老娘要买什么你就要让你老子给老娘买什么,老娘想干什么你都得让你老子惯着我”

  

  

他垂着头,拿筷子戳着菜玩,好像聒噪的只是一只苍蝇。

  

对啊,他欠她的。

  

  

她给了他命,把他好好养大,他就该好好孝顺她,她说一他不能二,让他朝南他不能朝北的那种。

  

只要她能活到那天。

  

  

张家的欠债,总得有命拿。张大少是这样,他是张大少的种,理应这样。

  

  

她吃过一次亏,居然还没想透。

  

他们母子一直是这种单纯的投资关系。

所以现在债主没了,他应该高兴才是。

  

  

从今以后就没有人追着他要他还债了。

不是很好吗?

  

  

从他垂着头默认她的每一句话,任由她沉浸在虚幻的美好未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死在张府。

  

他只是放任她愚蠢的疯狂而已。

  

吃着她卖身挣来的饭,冷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深渊。

  

仅此而已

她咎由自取

  

  

所以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张云雷很疑惑。

  

  

猫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把他当成人形猫抓板。把他蹭出一身冷汗。

  

他被野猫抓过,爪子一划过去就是五道痕,滴滴答答的流血,回家后滴在饭桌上,娘看见了骂他不省心弄脏桌子。

  

然后就任由那一块血迹扩大,不擦桌子也不管他。

  

张云雷命大,伤口烂了几天,居然自己好了。

  

  

但还是讨厌猫,一看见就讨厌。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

  

寄人篱下,也不知道那神经病什么脾气,他总不好乱动。

【李泽言x你】生日快乐

@竹颜. 的约稿

  

对他突如其来的要求,你欣然接受。

  

只不过一到庄园就被蒙上眼睛是你没想到的。

“难得嘛”

  

正经人也知道玩点情调了,你嘴上不停调侃着某人多此一举的行为,这个时间太过凑巧,不怪你一下子就能联想到。

  

“哎你不觉得你现在的举动特别多余吗,总裁大人?”

  

  

调侃归调侃,你并没有点破,乖乖的跟着他拽着你的那只手走。

  

毕竟惊喜什么的就算提前知道了也应该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没察觉。

  

  

但是这个人始终一言不发,让你有一种好心没好报的错觉。

  

拜托,你可是好心好意的成全他的神秘感和成就感哎,结果搞的你才像那个惊喜早已暴露的小丑一样。

  

  

被一个人安置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时你撇了撇嘴,伸手扯掉了眼睛上的绸带。

  

在你坐在那里盘算着要怎么调侃他扳回一城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生日快乐”

哎,果然是生日快乐吗。

  

你看着被郑重其事端上蛋糕的影子,明媚的转头,头发甩出惊喜的弧度,马尾末端拂过李泽言的上臂,但也有些不出所料的情绪浮现上来。

  

平稳成熟如他,庆生的举动也很容易预测呢。惊喜什么的,果然还是……

  

心里的叹息一下子卡壳,你看见他手里的蛋糕。

  

这不是蛋糕,这是艺术。

  

玫瑰嚣张绽放在蔷薇漂亮尖利的藤蔓上,火红和浅粉交相辉映,精致的花瓣都以假乱真,柔软的奶油被精心刻画出自然的纹路,花蕊细小的尖端粘上花粉,于是植物和奶油最后的一点点差别消失,足够引来蜜蜂盘旋。

  

蜡烛烛身被雕刻出满天星的模样,精致的让人咋舌,仿佛花朵真的可以在油脂上开放。

这种程度…

  

你看向身后的男人,原来,晚归和疲惫不单是因为工作吗。

  

灯被干脆利落的关掉,柔和的光影彻底消散的那一刻,摇曳的烛火映出他藏在身后的生日礼物。

  

树脂融化前被加入色素搅散,淡淡的颜色晕染开来,飘渺的像意境有了实体,天蓝色的风被捕捉进瓶子好好保存,今年生日他送给你生命里永恒的花季。

  

满天星和雏菊永恒的在小小的瓶子里盛放,最上面是花瓣上撒了金粉蒙上一块黑纱的玫瑰,颜色渐变到夜空的深蓝,银色的星散落其中,被玻璃罩护住,像是那个遥远星球上摇曳生姿的玫瑰。

  

  

盛开在你紫罗兰的瞳孔里。

仔细看那些闪耀的星辰奇迹般拼出你的名字。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想必不会比做出那个蛋糕简单。

  

  

“许愿吧”

  

你闭上眼睛,抑制住想在蜡烛燃烧殆尽之前一直看着他的想法。

  

片刻之后吹灭了蜡烛。

  

什么愿望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念头,其实也不必如此认真,真的不用的…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给你惊喜,而是给你他能奉上的所有。

  

  

行为和目的被预料到没有关系,他的决心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盛大。

  

  

在黑色绸缎一般的夜色里,李泽言握着你的手,不容拒绝的带着你切开了那块生日蛋糕。

好像看出了你的想法。

  

“不用舍不得,如果是你的话,不需要舍不得”

校园向,有私设

  

  

一辈子都到不了终点的人是最幸福的,因为他永远都在追寻的路上。

  

所以我想死在天亮起来的前一秒。

  

  

  

云变成了雾,但雨还在下,雨声和英语听力交织。

  

  

高考前夕,太宰治的英语听力测试格外深沉宁静。

  

笔在纸面上一下下点着,力道有点大,砸下去的时候纸面上出现一个凹窝。

  

旁边的中原中也的笔身被他紧握的都有些曲折了,但还好他还能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笔,而不是太宰治的脖子。

  

  

  

窗外的一切像被雨洗褪了色,阴沉沉的压向灯火通明的教室,隐约有一丝白光窜过乳白色的云雾。

  

  

  

玻璃上有个奋力挣扎的黑点。

是蜜蜂吗?

  

  

恶毒的思想突然狂涌而出,太宰治看着那只蜂,对透明制品的那种隐秘的欣喜更上一层。

  

平时教室采光还算不错,多亏了这层透明的玻璃,抬眼就有校舍和青山白花,傍晚可以看到辉煌的晚霞。

  

  

  

自由好像触手可及。

  

  

  

天空亮起来的时候对面的校舍越加惨白,校舍顶上那些铁锈一样的东西流淌下来,想要吞没一切。

  

  

  

爬呀,接着爬呀。

太宰治看着蜜蜂无用的在玻璃上滑来滑去,在蜜蜂又一次吧嗒一声掉下来的时候想神经质的笑出声。

  

  

出不去呢

就算自由近在眼前

  

  

  

但他始终没有笑出来。

  

因为在那一刻,英语听力结束,中原中也如同被解放的农奴一般迫不及待的掐上他的胳膊。

  

  

“嗷嗷嗷,中也,疼呀”

  

刚刚古怪的气息一下子消失,太宰治突然就像个正常的高中生一样和中原中也打闹起来。

  

“你这家伙!自己不做就算了,净打扰我”

  

中原中也揪着他的胳膊不放,用的力气越来越大 。

  

  

太宰治依然在同他嬉皮笑脸,中原中也手里就像快被掐紫的胳膊不是他的一样。

  

  

“中也怎么知道我没做呢?莫非没有认真听一直在偷偷看着我吗”

  

“这可不行啊,以中也的水平,再不认真学习的话大概连大学都上不了吧”

  

“你…”

  

中原中也的声调像气球一样涨起来,却被一道小小的声音针一样的戳破了。

  

  

“中原同学…”

中原中也头都没回,一把抓起自己摊开放在桌面上的试卷递给了收作业的同学。

  

  

“喂,不是做了吗,你倒是交试卷啊”

  

中原中也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放开了太宰治的胳膊,打算看这个家伙怎么交这次的测试。

  

  

但是太宰治侧开身子,神奇的露出了本来应该一片空白的卷子。

  

虽然只是潦草的在选项上打了钩,但一眼撇去却能看清他对了七七八八。

如果是太宰治的话,那基本就是全对了。

  

  

“喂!怎么可能啊!”

  

  

“哎,中也一直盯着我的话,难道不应该发现我敲出来的痕迹正好在选项上么…”

“难道…”

  

  

太宰治身子正探过中原中也身前递试卷,故意转过头对着中原中也的耳朵这样说到。

  

  

“闭嘴啊你!”

  

中原中也一侧身,把太宰治从狭窄的座位里顺势推到了过道。

  

太宰治摇了摇头,无视了其它同学投来的好奇目光,一脸玩味准备享受中原中也的气急败坏。

  

  

但是中原中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紧闭着的窗户推开了一条缝。

  

还在继续着的暴雨淋进来,不偏不倚的全部浇在太宰治靠窗的课桌上。

  

中原中也忽视掉太宰治在一边叫嚷着他打击报复的话,从太宰治桌肚里抽出一张全新的草稿纸,把那只刚好掉落在窗台上的蜂铲起来,放出了窗外。

  

  

  

此时雨声渐缓,雾淡成雨过天青,阴沉的雨天因为一声燕啼骤然生动。

  

太宰治突然觉得自己九死一生,表情一下子冷下来,平静的像没经历过那些激烈的绝望。

  

燕啼和雷声交织,一道贯穿天际的白光之后,窗外突然就变成了青黑。

  

从来虚幻的疼痛突然一下落到实处。

  

高考,雷雨,玻璃,蜂。

  

那些东西交织成黑色的网,一下子扑过来。

  

  

  

  

但是。

  

“喂,太宰”

  

那道橘红色的烈焰一下子把黑暗撕开一个大口子,太宰治重新凝聚视线,就撞进中原中也眼底那片湛蓝的天空。

  

  

“别发疯”

他说。

【良堂】站起来(41)

“别动”

  

  

金霏眼睛一直盯着孟鹤堂,但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声音寒气四溢,毫无疑问在警告背后不断挣扎的张云雷。

  

  

那股恐怖的压迫感更强了,张云雷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所以这才是外圈前十真正的实力吗?站在他们面前连反抗都做不到,周身的气场就在逼着你下跪臣服。

  

  

“把你们无用的同情心都收起来”

  

  

金霏好像是在对着所有人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外圈不是有人性的地方。尤其是现在人类得以稳步推进领地的现在。

  

如果有一天政府能用自己的军队做到和外圈生物抗衡,那德云社这种大型民间武装组织只会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

  

他帮德云社最后一次,就当是给这么多年搭档情做个了结。

  

  

他好人已经做到底了,恶人恶事他帮孟鹤堂做尽,人间炎凉尽数展示。

  

  

忌惮,恐惧,防备,无所谓。

反正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孟鹤堂,站起来”

  

  

给我站起来啊。

  

  

和很久以前的一幕重叠。

  

“孟鹤堂你给我站起来。”

  

那时候两个人都是刚到外圈的愣头青,孟鹤堂还只是个爱哭的兔子。

  

那天他们面对的是菌狗,简单说就是变异的兔子,身上没有毛,长满了青色致命霉菌,蠕动蔓延,除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其它没有一个地方像正常生物。

  

爪子如同鹰爪弯曲锋利,牙齿一层层环绕在上颚,密密麻麻。

  

孟鹤堂跌坐在那里看着它的眼睛,手里的枪哆哆嗦嗦怎么也不肯对准它的要害。

  

  

是金霏,从他背后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指按下扳机。

  

那颗子弹直直射进菌狗大张的嘴巴里,打个对穿。

混着血液的口水差点溅孟鹤堂一脸。

  

  

金霏好像天生适合外圈。

  

他对杀戮没有什么感触,即使是拥有无辜瞳孔的菌狗。

  

他看到的不是无罪的眼睛,而是锋利的犬齿。

  

  

就像这次,他看到的不是陈年旧情,而是致命软肋。

  

  

那天他拽着发疯一样的孟鹤堂往菌狗尸体上靠,那双眼睛还没闭上,依然散发着无害的光,好像它只是一只无辜的兔子。

  

他说你看好了,这tm不是你养的温柔小宠物,这是要你命的怪物,收起你无谓的同情心。

  

他说你给我站起来,像个野兽一样站起来。

  

外圈不需要人,只有动物能和动物厮杀。

  

孟鹤堂像看怪物一样看他。

  

  

  

可是他最后还是站起来了,甚至没有去埋葬那只菌狗。

  

因为它身上的霉菌剧毒,他怕感染。

  

  

他站起来,抛弃一部分自己作为人的良心。

  

  

也是那天张云雷昏迷中惊醒,本能的感觉有野兽在盯着他,醒来屋里却空无一人。

  

  

那天孟鹤堂想了很多。

  

张云雷是累赘,他知道。

  

但他还是不想彻底变成一个杀戮机器。

  

他放弃一些人性,站了起来。

也保留了一些人性,站的挺拔。

  

  

  

金霏在提醒他:不要捡起那些已经放弃的东西,就算为了后辈,他也要依然这么挺拔的站下去。

【恋与f5x你】当你在网上被嘲笑

灵感来源是起子的禁锢之约

前景是女主因为主持人有事临时顶上出现失误被网友做成鬼畜视频嘲笑

  

  

  

  

许墨:

你看着电视上侃侃而谈的许教授,心想大可不必如此。

  

  

“就互联网上的恶搞视频而言,也许其出发点并非恶意,但对当事人的影响却并不会因其出发点改变。”

“这种放大并且反复他人失误的行为,无论放在谁身上都让人难以接受。”

“试想家长拿出你小时候的黑历史对着你的亲戚朋友一样宣扬,或许就能对此感同身受。”

  

然后前两天还恶语满天飞的网络上,忽然就出现一堆忏悔道歉的人。

  

  

怎么说呢,有一个高智商且善于洗脑的男朋友,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李泽言:

“好的,请这位嘉宾在三十分钟内做出一道正宗的法式蜗牛”

  

李泽言对面的正是这两天,剪辑恶搞视频最多的博主,因为这件事他获得很大人气,李泽言也就顺势要请他当了你新直播节目的嘉宾。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专业的厨师,你这不是为难人看笑话吗?”

  

嘉宾愤愤而去。

  

而这一片段放出去的瞬间,弹幕上清一色都在刷---那个制作人不也是专业主持人,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看人笑话呢?

  

  

  

白起:

你发誓,你就睡了个觉,什么都没干。

  

只是睡觉之前,闷闷不乐了点。

  

然后那个一开始剪辑视频的大V,因为某些原因被封了一个星期的号,那条视频也被下架了。

  

你看着躺在旁边的白起,戳了戳他的脸。

白起顺势抓住你的手指凑到嘴边。

  

“没什么,睡觉前跟隔壁网警聊了会儿”

  

  

周棋洛:

  

周棋洛在演唱会舞台上摔了。

  

这一个视频同样的也被做成了鬼畜视频。

但和你不一样,大明星自然有粉丝疼,每一个视频下都有人在反驳,人无完人,明星也会有失误。

渐渐的,和他相同热度的你的视频下面,也有了同样的声音,人家小姐姐本来就是临时救场,有点失误怎么了,你们别太过分了。

  

你看着一边吃薯片的周棋洛,“你是不是故意摔倒的?”

  

周棋洛眨巴着眼睛,“那薯片小姐觉得,我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呢~”

  

  

  

凌肖:

  

这个人看见视频的第一反应,是狂笑。

  

还边笑边拍你的肩。“不愧是你啊这都能说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气的你忘记了网上的糟心言论,追着他在家里跑了好几圈,发誓今天不打死他你就不当人了。

  

  

结果你揍完凌肖气鼓鼓的洗完澡刷手机的时候,刷到了凌肖唱Rap嘲讽发视频的人生活失败罔顾事实只有低级趣味的视频。

  

  

气人就算了,问题这人骂的还没有任何问题,搞的那些人只能在凌肖的视频下面无能狂怒。

  

“喂,帮你骂回去了,现在不生气了吧。”

【良堂】违和(5)

“哎,挺香啊”

  

不是应该不回来的吗。

  

  

孟鹤堂看着自己面前的焖饭,又看着周九良手里拎的外卖袋。

  

  

焖饭卖相很好,细碎的肉泥被酱料腌制入味也染上深沉的颜色,在煸炒中渗出本身鲜活的油脂。

旁边就摆着和饭一起焖到软烂的胡萝卜和青豆,清爽干净,底下的雪白绵软的米饭里孕育着一把虾米,水放的略微过了头,熟透的虾泛着粉红在这介于粥和饭的粘稠碳水中上下翻动。

调好的酱汁淋上去没来得及搅拌,像一条条突兀的斑马线,不停的晕染。

  

  

好尴尬,只做了一人份的。

更尴尬的是,外卖是两人份的。

  

  

周九良从袋子里掏出来两个颜色寡淡的盒子,开盖的一瞬间本来应该清香的气味被焖饭压的愣是变成索然无味。

  

海鲜粥和南瓜粥,可可怜怜的摆在焖饭的旁边。

  

鲍鱼海参的清爽干净,南瓜的软糯金黄,怎么都比不过一边的活色生香。

  

  

于是周九良坐在孟鹤堂对面,自然而然的把焖饭拉到自己面前,还美其名曰刚刚生完病不能吃重口。

  

  

孟鹤堂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拿起勺子对着他的劳动成果一顿翻滚,酱汁均匀被包裹在米饭上,气味被滚烫的米饭一激,四溢的更加张狂。

  

  

周九良看着色泽诱人的焖饭挑眉,“手艺可以啊”

  

  

当然可以了。

如果他也经历过买不起外面的东西,只能每天蹲点抢随机有限的低价菜,也会练出来的。

随便什么材料,总要能下肚才是。不然他花出去的钱,不就浪费了。

  

  

怎么能这样呢。

  

  

那些一天天从促销里省下来的钱,靠着这些钱维持的生活,怎么能浪费。

  

  

孟鹤堂神游天外,机械的喝完一碗海鲜粥和半碗南瓜粥,连鲍鱼在他嘴里炸开的鲜香都没烫醒他。

  

  

  

周九良等了他好久,等孟鹤堂用幽怨的眼神瞪他,等孟鹤堂把手边的盒子一砸然后怒气冲冲的探过身子把他辛苦做的饭抢回去,然后霸占着三人份的饭急急忙忙把腮帮子撑起来鼓的像花栗鼠。

  

最后因为吃不下朝他这里投来一个求助的目光。

  

那他就有理由冷笑,嘲讽孟鹤堂蹭吃蹭住还得让他收拾烂摊子。他连词都想好了,就说刚刚不是挺能的吗,现在怎么蔫了。

  

然后光明正大的把孟鹤堂吃剩的东西勾过来解决掉,还可以借谁去洗碗扔垃圾的问题好好发挥一下。

  

  

  

  

可怎么变成这样。

  

坐在他对面的人好像丧失了以往的活力,逆来了便顺受了,机械一样吃着东西。

  

  

不对啊。

真的不对。

  

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隐隐破土。

  

  

周九良看着自己手下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焖饭,失去活力的人,是怎么做出有生气的菜的。

  

  

如果真的味同嚼蜡,何必精修厨艺。

  

  

【九辫】part1蓝色天空(4)

阳光从天使瓷白的脸上,被反射捕捉进蛇幽深的瞳孔。

  

  

杨九郎咧开嘴笑。

  

不是轻蔑含义的那种,是大人看见逞强小屁孩的那种,爽快负责的笑。

  

  

张云雷愣住,从来没有人敢捏他的脸。

  

“还是个小孩呢,吓唬谁呀”

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家大少爷,心眼早在战场上被手榴弹轰的一干二净。

  

见识过火器的威力,连铁甲都被轰击的一干二净,还会怕一个小孩那颗一捏就碎的心脏吗?

  

  

杨九郎就跟他自己见过的土匪一样,轻浮的感受张云雷脸颊独属于幼儿的细腻,发出土匪抢压寨夫人那样的笑声,把张云雷扛上肩带回府。

  

他真的很想说,张云雷被他吓得眼睛滴溜圆的样子,很可爱。

  

什么阴沉,什么心机深厚,放他娘狗屁,这就是个孩子,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个小孩子。

不是什么七八十岁一把年纪装嫩的老妖精。

  

  

“放我下来”

  

张云雷在他背上扑腾,长期营养不良的孩子没什么力气,治住他不比治住他家那只混世魔王狸花猫难,猫还有爪子,张云雷除了冰冷的目光一无所有。

  

是蛇他也要趁还没长开拿糖哄了他张嘴拔去毒牙。

  

  

没别的,就是好玩。

看见了就想宠着。

  

跟他平时没事喜欢逗猫一样。

  

“你叫什么”

小猫挣扎累了,垂着手挂在他身上,跟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

  

  

看吧,听话了。

  

杨九郎有些毛病,他见不得猫听话。

  

于是他不说话,故意摇摇晃晃,晃的张云雷差点从他肩头滑下去。

  

  

张云雷被气的捶他一下,杨九郎就得意洋洋的说,“小屁孩,幼稚”

  

  

“你才幼稚”

张云雷好像发现自己如了他的意,两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固定自己,不言语了。

  

  

杨九郎接着摇,当他发现怎么摇张云雷都不打算搭理他的时候,他停下来。

  

“唉,我叫杨九郎,你叫什么。”

  

没等来回答,放松的小手垂下来打在他的背上,杨九郎把一只手放在张云雷肩上。

  

张云雷睡着了。

  

  

他背着张云雷,带着许多好玩和一点心疼,大摇大摆的走回家。

  

理所当然的像他又捡回了一只小猫。

  

实际也是。

  

  

他看着窝在被子里睡的香甜的张云雷,那么小小一个,谁都能伤害他。

  

  

还好他有眼神,可惜他只有眼神。

  

但是没有关系,他家的梨子也只有爪子,当初捡到的时候赖赖巴巴,见人就咬。

  

现在不也没人敢欺负。

  

  

“嘘嘘嘘”

  

他趁梨子不备一把把在阳光下晒暖的梨子抱起来,低三下四的给它挠痒。

  

然后把小家伙塞进了张云雷的被窝。

  

两个小脑袋挨在一起,梨子放弃面对杨九郎的臭脸,一脸温柔的拿耳朵蹭张云雷的脸颊。

  

  

嘿这小没良心的。

杨九郎摇着头,故作心碎的走了出去。